跳莎友情向
一切显得那么ooc
剑名=人名
各位道友食用愉快
以下。
谷夏交叠,院央海棠正是盛时,灼灼落英翩然归寂尘土,大红大紫缤纷了青石细砖。
他手持折扇如局外人长立于队列之外,晃悠悠的扇面后敛着流光溢转的眸光,硕大的院落,两边咄咄对峙,惊扰了那株亭立的海棠,一时间,落花更甚。
蓝衫义士身后护着一位姑娘,正不遑多让地冲这边叫阵。身后的女子皓齿殷唇,肤若凝脂,紫红秀发利落梳上马尾扎于脑后,眉眼向上微挑,眸光不自向若后方绵展延伸。左眼下点一枚泪痣,衬得她妩媚于寻常女子而又不张扬,与那武林第一美人冰魄应论平色。
粗布衣衫让她穿出了江湖儿女的韵味。他打量着她,哑然失笑发现那姑娘亦不卑不亢地回视,毫无拘谨。豪情之意,宛如天成。他摇了摇扇子,看着她明亮却迷了蒙的眸子,还有微启没能道出任何话语的薄唇,可吁般叹了口气。
啧啧,如此英华怎落得半痴半哑?委屈了这么好的姑娘。
这是他们的初遇。
后来放心不下那些初涉江湖的伙伴,不顾如履薄冰的处境次次相随,只愿助七剑尽早聚合,护他们一时平安。
处处小心,除却那次被长虹堵在黄龙洞中是一次意外。害的他险些暴露的家伙暴殄地以剑代笔,力道镌入石壁三分,娓娓而谈,坦言告知:
“哑女是紫云剑主。”
原本平静的心再次漾起了涟漪,不轻不重,恰扰了一湖静水。
高兴,喜悦,希冀......这些都有。他打心底替姑娘开心,痴傻哑言,这些终于一去不复返了。她可以重拾神兵,英姿飒爽,翻覆而起,立于同伴身边,报得深仇。
紫云......挺好的一个名字。
他呆呆地愣了一会儿,想着她执剑而立,劲装短打……竟然有些羡慕。
多好啊,不像有些人,只能无可奈何地伏蛰于黑暗。
还没胆量去执那剑。
垂下的面纱掩去了面容。他冲长虹拱了拱手,怀着揉杂到一块的不明所以的莫名情绪应了。
“少侠所托,在下定不负重望。”
天意弄人。
难得清闲,他不再为教内琐事和七剑聚合来回奔波,然回总舵的路上不知怎么一人晃到了这。魔教大军暂撤,昔日繁华已减喧闹。空荡荡的客栈,只余几盏灯笼颤颤巍巍在檐角上忽明忽暗,和院落中央消散怠半的海棠。
花瓣铺洒了一地,半数繁花尽减。忽得一阵风起,卷袭着落英节节悬飞拢在了女子身边。她俏脸紧绷,眼角尚带泪痕,左手持剑,行云流水地转身、斜挑。
忽上忽下的花瓣颓然飘散,还差几分剑意已老,所执之剑脱力甩出,仄歪插在远处的石缝中,清脆的击撞在她听来冗杂回响。漫天花雨中,怔怔立着不知所措的她。
“为什么......为什么......这不公平啊……”
“左手剑无法合璧——我——我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?凭什么!凭什么!”
“我做不到啊......可那明明是我的紫云......”
他涩然立在门外,听到了她凄然无助地呐喊,看到了她几近绝望地倒地跪伏。
声声断肠,字字泣血。
“铮”的轻响,他神使鬼差地踱步到她面前,蹲下将那柄剑平放在她面前,默默守着她捂脸啕哭。
“可好些了?”他轻声叹道,扶住了对方发抖的肩膀。
她终于改成了无声啜泣。
他拍着她的背,沉默无言。
“一切都成定数了,是否,紫云剑主?”
女子身体一抖,猛然抬起头,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痕,伸手揪住了面前人的衣襟,沙哑中是七分暴怒三分惶然:“你什么意思!”
“剑招已至,剑意未到,气息不通。”他平和叙着,“剑主的右手已废,是否?”
胸口立即一阵钝痛,拽着他衣襟的力道又重了几分。她喘着气,恶狠狠地瞪着他,收回了方才袭出的右掌。
那人一副云淡风轻,抬手覆上了因用力而骨节泛白的手,任由她拽着没去拂开。
“既然已成定局,便如过往尘埃。再纠结于那些无法改变的事不放,恕在下直言,事情永远没有转机。”
语气太过淡然,听来简直是嘲讽。
可笑!可笑至极!
她用力推开那人,看着他一个趔趄。
“哈哈哈......你怎么懂?怎么会懂!”
悲戚的泪水肆意流淌,泪眼迷蒙中看清了来者,青衫杏褂,金冠束发。
是他啊……
能不能容我放纵一回?
呵......他怎么会懂......他怎么可能不懂......
“紫云剑主,”他从没这样温言哄过任何一人,声音不像是自己的,“因为你才是紫云剑主啊,七剑合璧为的是除尽邪祟,参与的始终是七剑。”
他整好衣冠,拢手于袖间,依旧淡然:“想报仇只消'忍'一字。再不济便忍它一年,忍它十年。”
凄绝的笑容绽在脸上,她是哭着的,带着哭腔:“呵呵呵……这是学'君子报仇十年不晚'?”
心口一滞,他苦笑着上前,俯身拾起泛着寒光的长剑,倒转剑柄,勉强从容而笑,呓语一句。
她记得挺清。
“剑主谬谈了。”他冲自己笑笑,笑的有些牵强,“'君子'一词,在下是承不来的。”
那人说的不错,她最后竟然真的手刃仇人,保了天下太平。
须臾一年半载,又逢紫树花开。
紫云正动手拾掇着碗碟,只听身后门扉轻响,有人沿青石砖缓缓踱步上前。
她回眸。
女子浸在背后的花海中,落英缤纷,如诗如画。那人青衫杏褂,金冠束发,衣袂翻飞,一如当年。
还早没到开门迎客的时辰。她轻笑,引他在海棠下坐定,自顾自斟满了他们面前的酒盏。
“舍得露面啦?让我们一番好找。”紫云举起杯盏,豪情地先饮为敬。
“恕有要事,在下理亏,应当罚酒。”他浅笑,仰头一饮而尽,“生意如此之红火,不愧为客栈西施。”
那人挑起眉,四下张望,不知是不是紫云特地搬来一坛烈酒的缘故,他微挑的桃花眼被醉意醺得泛红:“在下叨扰——”
紫云敲止了对方的话,叩着桌子似笑非笑,英姿不减:“——青光剑主便就此别过,他日再登门造访?”
青光哂笑着转着酒盏,透过清冽的酒水赏一袭红尘。
“不知青光剑主可曾听闻?”她笑眼弯弯撑着桌子,凑近那张俊秀的脸,“往事已矣,便如过往尘埃,何苦再纠?恕直言,这类人——"
额头上挨了一个弹指。
“——是傻瓜。”
他看着她笑得毫无遮掩,看着风过处海棠花瓣片片落地归尘。
——END——